噩梦
我追了方恬梦七年,当了她七年的舔狗。
她为了破坏我和她的联姻,竟然将我秘密送去了男德学院。
【跪下,方大小姐也是你能喜欢的?】
他们打断了我的双腿,折断了我的自尊。
慢慢的我不爱了,学乖了,她却后悔了!
1
被方恬梦送进男德学院的第一天,
他们打断我的双腿,抽掉我的脚筋。
将我拖进厕所,按住我的头颅,一下下浸泡在粪水之中。
他们面目狰狞的痛斥。
【你竟然喜欢上了资助你上学领养你的恩人,你可真够脏的!】
【方大小姐说了只要你不死,怎么玩都行!】
他们骂我的时候我只能蜷缩在黑暗的角落,瑟缩着身体,祈求这一天早点过去。
刚开始他们打我的时候,我忍着疼不出声。
后来,他们变本加厉,上了鞭子,铁棍,扒光我的衣服,碾碎的我自尊。
我的手脚都废了,他们不打麻药就这样把废掉的手脚又给我接起来,
当我一丝不挂的被绑在手术台上时,我害怕了。
事后我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自己的头。
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道血痕,他们笑的更欢声音更大。
【哈哈哈!不是能忍么?你忍啊!】
我被关在一间小黑屋内。
这一关就是一年,当我以为我会在这地狱中死去的时候,
方恬梦,来接我了!我的地狱生活就要结束了。
今天是她来接我的日子,于是我强撑着最后一股劲,猛地从地上爬起。
只是下一秒。
厚重的大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
外面的阳光破门而入,接踵而至的则是几名膀大腰粗的壮汉。
为首的是男德学院的教导主任。
她看着我有气无力的样子,愤恨的扬起长鞭朝我的身体直抽而来。
瞬间尘土夹杂着皮肉中的血迹在空中飘荡。
【口号!】
长鞭直直抽在我的脊背之上,那是我裂了又长,长了又裂的旧伤。
而这日复一日的黑暗中。
除了每日数不胜数的殴打之外,我经常做的事情就是下跪,祈求。
他们说我不配喜欢方恬梦。
说我只配给方恬梦提鞋。
见到方恬梦,我只能下跪。
而每日,我必须要喊的口号,无不是在一日日摧残着我的那一点点自尊。
我跪地匍匐,泪流满目地撕扯着嗓子高喊。
【我再也不敢喜欢方恬梦了!】
口号喊出的瞬间,又是几下长鞭直直朝我抽来。
教导主任心满意足。
与此同时。
大门外汽车嗡鸣的声音传入耳中,又很快安静下来。
我知道。
是方恬梦来接我了。
2
我焦急的看向大门外。
教导主任却丝毫没有半点要松开我的想法。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啧啧几声看向我的脸。
【最后一天了,还真是不舍呢。】
我身子止不住的发颤,我害怕。
我好害怕。
我怕我晚出去一秒,方恬梦就会等得不耐烦,再次将我抛下。
我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呆在这里的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教导主任高高在上,悠哉游哉地看着苟延残喘的我。
【知道出去了该怎么说?】
我以最快的速度点头回应。
【知道。】
教导主任哼了一声,听上去十分满意。
【知道就行,你永远记住一句话,你配不上方大小姐!】
【带走!】
3
我被解开手链脚链,被众人换好衣服,擦干净脸。
这是时隔半年我第一次照镜子,第一次看自己的脸。
我已经瘦的脱相,在额头上还蜿蜒着一道丑陋的疤痕。
他们将我的衣服熨平,衣领理正。
在我出去的瞬间,双眼被太阳刺得睁不开。
可我仍然强撑着瞪大眼睛,寻找着方恬梦的身影。
只是我见到的,只是在后排座椅隐私玻璃内的侧脸。
我直直看去,瞬间车门被打开。
我看清楚了方恬梦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的连忙后退,屈膝跪地颤声喊着:
【方小姐!请你带我回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很乖的!】
我喊的很大声、很急促,生怕晚了、声音小了她听不到!
方恬梦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
她先是一愣,随即嫌恶地看了眼我。
【怎么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是晦气!】
她烦躁着摆了摆手,居高临下的冲我开口:
【算了算了,我告诉你,我要订婚了,我喜欢的人是裴司逢,你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我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她、要订婚了?我以为我早就放弃了,心里不会再疼,现在却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我抬起头准备看她最后一眼却对上裴司逢戏谑的眼。
烟雾缭绕之下他抬起手,勾唇浅笑。
【呦呵,真的挺乖的!】
我的身子猛地瑟缩,随即是一下下的磕头。
【是,我学乖了,之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喜欢方大小姐,是我该死!】
我立马跪下道歉,我永远也忘不了方恬梦送我来这里的原因。
只是因为裴司逢觉得我碍眼,他的一句话,让我在地狱里面生活了一年。
我从刚开始的憎恨,到现在只剩恐惧。
裴司逢只是随意的抬手,慵懒的靠在车上,不再说话。
方恬梦也不愿再和我多说一句话。
嫌恶地吩咐其中一名司机。
【给他带回去,别脏了我的眼。】
随后她高高在上地睨我一眼。
【学乖点,否则我不介意再送你进去学个十年八年。】
我战战兢兢,怕得血液仿佛瞬间凝结。
4
眼睁睁地看着车子驶出视线。
我才被一旁的司机狠狠踹了一脚。
【愣在原地等死呢!上车啊!】
我忙回过神来,迅速上了车。
却依然听到司机喋喋不休的唾骂。
【满身臭味,真特娘的恶心!】
我卑怯地低着头,鼻尖埋进高领的衣服内,轻嗅着身上的臭味。
从进了男德学院后,我没洗过一次澡。
每次都是教导主任实在忍受不住我熏天的臭气,才命人将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
草草了事地洗了个澡。
我早就习惯了浑身臭味的我。
也找不回当初干净的我。
车子行驶的速度飞快。
直到司机将车停稳后,就骂骂咧咧的赶我下车。
我站在一栋豪华的别墅前,踟蹰着半天不敢上前。
这是方家。
是方恬梦的家。
地处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坐享一千平的超大面积。
原本我也能坦然入内。
可现在却举步维艰。
还是方恬梦等的不耐烦,猛地推开门看到我的脸,眉头瞬间紧皱起来。
【怎么?等着我请你进去吗!】
被她一声呵斥,我再也不敢迟疑。
状似逃命似地小跑上前,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只见她走到裴司逢的面前,脸上的唾弃瞬间变为温顺。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十分甜美。
【司逢,我们一起进去吧,正好给奶奶说下我们的婚事。】
裴司逢恩了一声。
直到两人转身入内。
我才缓缓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在进屋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等着的方奶奶。
方奶奶慈祥极了。
在看到我的瞬间,满是皱纹的脸上也笑开了花。
她亲昵地试图抓我的手,却被我下意识的躲掉。
我的手太脏了,我怕脏了方奶奶的手。
可就在此时。
站在我身后的方恬梦却狠狠掐着我的后腰。
我痛的差点惊呼出声。
方奶奶忽视我刚刚的闪躲,连忙起身扶着我的胳膊,一脸关切地询问。
【小庄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快给奶奶说说。】
莫名的,这半年的酸水一个劲的上涌。
可我不能吐露。
只能强忍着眼泪,将这半年秘密潜心放好,才笑着回答。
【没事的奶奶,就是外面风大,我眼睛里进了沙子。】
方奶奶这才松了口气。
拍着我的肩膀,附和着我。
【是啊,俄罗斯冷得很,既然回来了,就别去了,奶奶也好久没见你了,多陪陪奶奶吧。】
我小心翼翼看了眼方恬梦。
见方恬梦没有反对,这才重重点头。
【好!】
方奶奶十分满意。
拉着我的手就往椅子上就坐。
桌子上摆满了美味珍馐。
相较之下。
我在学院里的伙食,如同泔水。
每日的荤腥根本没有。
吃的食物也都是他们的残羹冷炙,喝的水则是别人的洗脚水。
他们秉承着节约水资源的美好品德,逼我喝的一滴不剩。
起先我想反抗。
可反抗的结果,则是三天滴水未进。
我差点渴死在学院当中。
在那之后,我哪还在乎什么美食。
只要有东西饱腹我就心满意足了。
以至于我看着桌子上样样精美的饭菜,甚至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直到我被方恬梦吼了一声。
【你在想什么呢!聋了吗!奶奶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我身子猛地颤栗不止。
腾地一声连忙起身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砸向地面。
【对不起方大小姐,对不起,我不该走神,我不该不回答您的问题。】
吓得方奶奶连忙起身,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起来拽。
【小庄你这是做什么?】
方奶奶视线扫过方恬梦。
方恬梦也有点不自然,眨着眼睛质问我。
【你在干什么!】
我低着头,难堪极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当下的言行。
我只觉得我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压得我抬不起头。
一直没有说话的裴司逢却在此时出声。
【想来是想向奶奶贺寿,只是一时紧张,才说错了话。】
我如蒙大赦。
连连点头。
【对,没错!】
方奶奶虽是狐疑,却也解释的通,只好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还是小庄孝顺!奶奶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和梦梦尽快完婚,好给奶奶生个大胖小子,奶奶好给你们带孩子啊。】
我的手又是一抖。
我不敢觊觎方恬梦。
我也不敢再喜欢方恬梦。
可我却仍然想听到方恬梦的回答。
【奶奶。】
方恬梦喊了一声。
伸手拉上了裴司逢的手。
【奶奶,我决定了,我要和司逢哥哥结婚,至于庄清,就算了吧。】
就算了吧。
5
方奶奶当即反对。
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我不允许!】
方奶奶显然动了怒,胸腔一下下地起伏着。
【小庄是个好孩子,在我们家二十多年,当初又对你有救命之恩,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可是我们从小就开始资助他,这二十年吃的住的都在咱们家的还不够吗!】
方恬梦言辞激进,浑身颤抖指着我说。我顿时无地自容。
方奶奶揉了揉揉太阳穴说道。
【反正你必须和小庄结婚,否则你就不再是我方家的孩子!】
我看着现场剑拔弩张,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在方奶奶转头看向我时,微微低下了头。
【小庄别怕,只要奶奶我活着一天,就一定不会委屈了你。】
【你有什么就给奶奶说,奶奶都护着你。】
我不敢点头。
却又重重点头。
直到在方奶奶上了楼回房间休息后,方恬梦这才再次开口。
她的脸色差极了。
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我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得比男德学院的轻多了。
可却扇的我心里生疼。
我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挨打不能还嘴,这也是男德学院教我的。
我仍然记得有一次在男德学院里,我被打到精神恍惚、濒临崩溃。
我胸腔中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于是我朝教导主任骂了声操。
而我面临的。
则是铺天盖地的殴打。
他命令一群人将我的一条腿卸掉,把我整个人扔进五十度高温的小黑屋内。
我断掉的双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
直到我再也承受不住高温带来的窒息感,拼命地拍打门窗向他们求饶,他们才肯放我出来。
可他们却没打算放过我。
他们看着我肿胀的腿,再用刚刚化掉的冰水再次泼在我的双腿。
那是前所未有的痛觉。
痛的我哪怕右腿断掉,痛觉神经却在一下下吞噬我的理智。
自那之后我彻底怕了。
我没有再敢反抗一声,哪怕之后的虐待更加惨重。
可那一切,都比不上方恬梦的一个巴掌来的锥心。
【庄清我告诉你,我就算是嫁给一只狗,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我忽得抬起头。
在她心里,我竟然能不堪到这种地步。
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盯着她的眼睛向她保证道:
【我会让方奶奶取消婚约。】
我不配和你结婚。
我也不敢再爱你了。
6
我和方恬梦结识,是由于一次资助。
我从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
那时哪怕我没有亲人,也生活的很快乐。
逐渐我越来越大,到了该上学的年纪。
可孤儿院的资金有限,供不起我上大学。
而那时方家的企业势头正猛,正好打算选择一家孤儿院进行资助。
我们孤儿院成为了他们的资助目标之一。
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在一个春天的午后。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吹拂着桃花缓缓下落。
八岁的我正蹲在树下捡着花瓣,却被一个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女孩吸引。
那是和我年龄相差无几的方恬梦。
她跟着她父亲前来调查。
她察觉到我的视线,朝我看来。
她的眼睛透亮极了。
比夜晚的星星还要好看。
她笑着朝我走来,将地上的一个桃花花瓣递上前来。
我那时羞涩的不敢去接,她却大大方方的将我的手牵住,把那瓣花瓣放在我的手中。
那满是余热的花瓣啊,在手中缓缓盛放。
直到我十八岁那年。
因为成绩优异考入京中大学。
方奶奶在得知我这么有出息后,便把我接到方家一起生活。
那时方恬梦父母刚刚离世。
她希望能有人能陪陪方恬梦。
我不负众望,念着儿时的那一瓣花瓣,陪了方恬梦好久。
久到我爱上了她。
在我二十三岁毕业那年。
方奶奶看着我,一脸的语重心长。
她说方恬梦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亲人了。
她希望我能和方恬梦结婚,成为方恬梦的后盾。
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激动坏了,我以为我的美梦终于要成真了。
可没想到,迎接我的却是地狱。
方恬梦根本不喜欢我。
她一点都不想和我结婚。
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把我送入男德学院。
自那之后就是再也不见天日的折磨和殴打。
直到现在,除了活着,我哪里还敢有更多奢望!
方恬梦听我说会主动取消婚约,怒气这才降了下来。
只是语气仍然高高在上。
她冷哼一声,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什么叫你取消婚约,是我不要的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点头,错开和她对上的视线,点头答是。
一旁的裴司逢这才适时开口。
【祝你成功。】
随即他话锋一转。
【要是没成的话,那我不介意再让你进去呆上几年。】
我身子下意识发抖。
却仍然紧咬着牙根,坚定地回答。
【我会做到的。】
7
还有五天就是方奶奶的生日。
这是奶奶的七十大寿。
他们请了京中各个企业老总,方家是要借着这场寿宴,来谈成合作。
方恬梦嫌我丢人,专程来警告我,让我那天少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低着头,只能应着她的话。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您丢人的。】
于是在寿宴当天。
我穿着他们准备的不那么合身的西装,尽可能地找一个没人的角落,蜷缩在一旁看着这场盛大的寿宴。
来贺寿男士各个西装革履,女士则是礼服长裙。
乍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寿宴,根本就是上层社会的交际手段。
他们举手投足之间满是涵养,在觥筹交错之间轻松谈下几千万的大生意。
现场热闹极了。
却没有半点我的立足之地。
我只能苦笑一声,安慰自己只是来为方奶奶贺寿。
我一杯杯地喝着白开水,还有十五分钟,寿宴即将开始。
只是在这个空当,众人纷纷朝门外看去。
与此同时他们惊呼出声。
我顺着众人视线看了一眼。
来人是一位女士。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细长的脖子高高抬起,尊贵极了。
就连方恬梦都忍不住小跑上前,弯着腰朝她微笑。
距离离得实在太远,我听不清两人的交谈。
只是我明白。
能让方恬梦都上赶着舔着捧着的人,背后的资产绝对雄厚。
旁边众人的议论声纷纷传入我的耳中。
【这可是顾氏集团的千金,顾家未来的继承人,这身份、这地位,就是十个方家也比不上。】
【啧啧啧,让一个女人执掌顾氏那么大的企业,她能管的住吗!】
紧接着就有人说起了顾弦的雷霆手段。
顾弦从二十三岁毕了业就开始帮家里管公司,到现在一年的时间,非但没让公司走下坡路,反而接连拿下好几个千亿的大单子。
为人处世游刃有余,手段雷厉风行干脆利落,丝毫不逊色男人半点。
只是说到结尾处,还是有个人忍不住感叹一声。
【哎,说再多,这么大的企业交给女儿,也不合适啊。】
听到这,我再次看了眼顾弦。
她为人十分低调,此刻已经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喝着红酒。
只是旁边的方恬梦依旧在旁边卑躬屈膝的讨好。
旁边人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其实啊,他们顾氏是有一个儿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二十年前走丢了,再也没找回来过。】
【啊?顾氏那么大的能耐,他没找到他的儿子吗?】
【大海捞针哦。】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
别人是找不到儿子。
我是找不到父母。
我苦笑一声。
尽可能让自己失落的情绪恢复如常。
只是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她由远及近,露出最摄人的笑看着我。
她和我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啊,庄清同学。】
是教导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