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迷中醒来时,我才看到她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阿瑾胃病,我去照顾他,一会就来。”
打去电话,却听到她前任的声音:“薇薇,帮我拿一下浴巾。”
每当我需要妻子的时候,他要么就是抑郁症犯了需要人陪,要么就是胃病犯了需要照顾。
我和他之间,妻子永远义无反顾选择他。
我平静的挂断电话后,打车去律师事务所。
累了,想离婚了。
……
回到家,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我拖着沉重步伐的回声。
我将离婚协议书随意地扔在茶几上,那份冰冷的文件仿佛在嘲讽着我这段可笑的婚姻。
顾薇的视频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过来,视频里的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居家吊带裙,表情镇定。
仿佛刚才那个在电话里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的人不是她。
“手术开始了吗?”她语气轻快地问道,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关心着我的死活。
“已经结束了。”我冷冷地说,盯着屏幕里那张我曾经深爱过的脸。
“这么快啊。”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阿瑾今天特别虚弱,我不放心,所以……”
“所以你不放心他,就放心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到底谁才是你老公!”
我打断她,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视频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顾薇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你在说什么啊?我和周瑾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普通朋友?顾薇,你装傻有意思吗?”我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疲惫不堪。
原本手术后的虚弱感此刻被铺天盖地的无力感所取代。
“普通朋友会在他家里穿着浴袍让你拿浴巾?顾薇,你把我当傻子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和阿瑾真的只是朋友,他身体不好,我帮忙照顾一下怎么了?”
“秦之霖,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猛地站起身,
因为动作过大,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我已无暇顾及。
“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每次都是这样,你永远有各种理由,永远是周瑾最重要!”
“普通朋友会在他家里穿着浴袍让你拿浴巾?顾薇,你把我当傻子吗?”
视频画面晃动了一下,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挤进了镜头。
“之霖,你别怪薇薇,她也是担心我……”
周瑾的声音十分虚弱,我差点就信了他,
“我毕竟是个孤儿,薇薇太心疼我,才来照顾我……都是我不好,你别介意。”
他说着,还故意拿那双充满挑衅意味的眼睛瞥了我一眼,仿佛在宣誓主权。
“我不介意啊,”我勾起嘴角,语气里满是讥讽,
“真是感人至深的前任复合,天生一对!”
顾薇的脸色瞬间变了,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秦之霖,你别在这阴阳怪气!阿瑾本来就敏感,要是抑郁症犯了怎么办?”
说着,她竟然一把将周瑾搂进了怀里,像护着幼崽的母兽一般。
我这才注意到,视频里的顾薇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吊带裙,里面什么都没。
而周瑾,他竟然就这么顺势将头埋进了她的胸口,那画面,暧昧得让我觉得恶心。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疼痛却不及此刻心碎的万分之一。
我爱了顾薇十年,从年少时的惊鸿一瞥。
到如今的遍体鳞伤,我付出了所有,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顾薇,你还记得你爸妈吗?”我冷冷地开口。
视频那头的顾薇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开始闪烁,眼睛不敢看我。
是啊,她怎么敢看我?
当年,她家破产。
她爸为了躲债跳楼自杀,她妈因为受不了打击哭瞎了双眼。
而她当时的男朋友,口口声声说要爱她一辈子的周瑾。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不仅狠心抛弃了她,还落井下石,卷走了她家最后一笔钱。
那段时间是我不顾家里反对,暂停了国外的学业,像条狗一样守着她和她那个瞎眼的妈。
是我,为了给她凑学费和生活费,没日没夜地打工,累到胃出血。
是我,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后面我们结婚,她重新开公司。
结婚四年,顾薇对周瑾的恨意一天都没有减少过。
她拼命工作,将公司越做越大。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报复周瑾,让他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直到一个月前,金融危机席卷而来。
顾薇的公司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蒸蒸日上。
而周瑾的公司,却在这场风暴中彻底破产。
那天,周瑾闹自杀,爬上了顾薇公司顶楼的天台。
顾薇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跪在他面前求他活下来,她说她什么都愿意为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