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转身,对上街角处来不及收回的一道视线。
“晴天跟雨天跟,你跟我这儿出勤打卡呢?”
那个狗仔立刻想跑,被我拦住。
摘下帽子,原来是个小姑娘,身上还带着某媒体的实习工牌。
小姑娘抿唇,声如蚊呐道歉:
“对不起,我不会再跟着你了。”
我才不信这些狗仔。
但我是真心好奇。
“我一个被封杀退圈的过气影后,黑料早满天飞,身上还有什么料可被你们挖的?”
姑娘小圆脸羞愧埋得更深:“我之前跟丢了当红炸子鸡,被主编骂了,后来就,就分到您了。”
敢情,我是拿来凑KPI的。
路边正好有个面馆,我坐在角落的位置嗦一口面,看向对面。
“吃啊,别浪费。”
小姑娘快哭了,憋着泪光:“姐,我经常跟丢您,真的什么都没拍到。”
我放下筷子,高深莫测:“知道为什么吗?”
我退圈半年,她跟了我快三个月了。
姑娘眼里透出好奇,却不敢问。
我让她先把面吃了。
这家伙为了蹲守我,一天都没吃饭。
吃完,我点点桌子。
“开个价吧。”
她显然很忐忑:“姐我真没拍到您黑料,用不着收买我,不信您看我相机。”
她慌忙打开,递过来。
屏幕里的我,有时在深夜吃路边摊,有时在胡同里撩猫逗狗。
笑容鲜活,姿态自然。
我是天生的演员,对镜头很敏感。
所以我三个月前就知道,这个新来的狗仔,一定把我拍得很漂亮。
“开个价嘛。”我重复了一遍。
她愣愣:“姐,您是要买这些照片?”
“我可以直接传给你的,不用给我钱,我有工资。”
我忍下突然涌起的一阵反胃,对她笑眯眯:
“照片我要,我还要你接下来的三个月继续跟拍我,留下本影后的封笔,不对,封脸之作。”
“姐你终于打算复出了?”
她眼睛一瞬亮了,又迟疑,“什么作品?”
我淡定:“临终纪录片。”
然后哇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