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说这话,我的颈脖上多了一只摩挲的手,陆沅柏似乎是满意于我的表现,道:
「乖——张嘴。」
我蹙眉,想移开脑袋,但后颈被大哥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控制,只能喝下他喂的中药。
真少爷进来的前一秒,我哥正在给我喂药。
我从小体弱多病,心脏有先天缺陷,所以全家人都把我当宝物一样精心呵护,也养成我有些骄纵的性格。
可陆沅柏照顾我,一开始只是因为我是他名义上的弟弟。
因为他从小作为陆家继承人培养,各方面优秀至极,但与他光鲜履历相对的,是他冷漠的本性。
小时候很多次,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他看着我步伐不稳,摔倒,却从不扶我。
可他越是这么对我,我越是想黏着他,想看他对我露出别的表情。
可能我从小有病,身体有,心里也有。
又因为我嗜甜厌苦,每次吃药都得人哄,让人头疼。
母亲试着让陆沅柏给我喂药,我强忍着喝完,说:「哥哥喂的药不苦。」
其实苦死了,但是我硬装。
从此之后,陆沅柏每晚都给我喂药。
慢慢地,他对我的态度也软化很多。
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我对陆沅柏的依赖也越发严重。
只是之后,或许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现在血缘关系败露,他再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了。
于是我没再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自己捧着碗,一口饮尽。
「我,我喝完了。」舌尖苦味回荡,我险些呕出来。
陆沅柏沉默地看着我,随后指了指桌上的蜂蜜水。
我垂眸,端起杯子喝了。
想了想,还是说:「谢谢……大哥。」
我转身想走,手腕却被陆沅柏抓住:「陆凌,你在和哥哥生气吗?」
连名带姓地喊我,其实是陆沅柏生气了。
我摇头:「没有。」
陆沅柏站起身,摸了摸我的头发:「你乖乖地当我的弟弟,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明白吗?」
现在陆家他说了算,他说这话不仅是安慰,也是承诺。
可是现在陆家他说了算,要不要真少爷回来,也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真少爷回来了。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明摆着告诉我,我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小偷是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阳光下的。
陆沅柏的手机响了,他看了手机,皱眉。
我乖巧地说道:「哥哥,你去忙吧,我等会儿就睡觉了。」
陆沅柏挂断电话,又揉了揉我的发顶:「小凌乖,哥哥明天再回来。」
但陆沅柏是个骗子,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回来。
反而,发小饶嘉木告诉我,陆家会在下个月,举办欢迎真少爷回家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