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日月国的女将军。
我死在了他的手上。
今世重来,我要他血债血偿。
当我在战场上用枪刺向他的时候,他却没有闪躲,一击入心。
“锦疏,你报仇了。”
我报仇了?但我为什么泪流满面。
01
我重生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将军府的床榻上。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猛然坐起身,吓得一旁端着中药的婢女风花都激灵了一下。
“小......小姐?”风花支支吾吾的,有些惊恐地看着我。
我看着周围完好的将军府,看着表情生动的风花有些恍惚。
我的记忆里......还是那个被烧得只剩木架的将军府和哭着死在我面前,满脸是血的风花。
我伸出手揉了揉风花震惊的脸。
“热的......”
手上的触感明显是人的体温。
我连忙再摸了摸我的身上,是了,我胸口那阵刺痛消失了,连那标志着琤国的箭尾羽毛也消失不见。
怕不是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
这次我绝不能再让日月国被破!
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季卿礼,这一次我必定要他付出代价!
我藏在被褥里的手紧了紧。
“是小姐醒了吗?”门外是雪月的声音。
她的性格和风花完全不同,模样和性子一样清冷,相比起莽撞的风花,雪月更加冷静理智。
雪月见我回应了,便走了进来:“小姐,季公子来了,您醒了的话看是否要邀他进来?”
我突然想起,这时的季卿礼,还是我的相好。
还是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老相好。
“见。”我微微一笑,既然重来一次,那我也要让季卿礼感受到身心灵双重的疼痛。
02
季卿礼摇着扇子走了进来。
前世我最喜欢他这样带着有点痞笑,但却爱拿着扇子装文人的狗样子。
现在想想,若不是他为了隐藏自己是琤国将军的身份,怎么会丢下刀枪改拿折扇?
我露出一丝虚伪的笑容,柔柔弱弱地说:“季郎,你来啦。”
这是我前世最爱唤的季卿礼的昵称。
只见季卿礼听到这样的称呼整个人愣了一下。
哼,没见过本小姐当夹子么?
“锦疏,我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已经醒了。”季卿礼露出前世我最喜欢的笑容,此刻在我心里早已恶心至极,“怎么样,身子还好吗?听说你此次狩猎受伤,可把我心疼坏了。”
狩猎?我顿时反应过来,此刻离日月国和琤国发动战争不到半年时间了。
前世这个狩猎受伤的事件让我元气大伤,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当时运气不好受伤,现在想想,当时狩猎的事件疑点颇多。
我把这些疑点全部归于季卿礼。
前世我的爹娘觉得我天天练武,实在是缺少小女儿模样,偏偏季卿礼文人墨客的样子深深吸引了我爹娘,他们就觉得我该找个这样的人来中和一下我的性子,所以对着季卿礼是无话不说,当然包括我陪当今圣上狩猎的事情。
我一时间思考入迷,季卿礼见我没说话便凑得离我更近了些,要是放在前世,我早就一脸羞红抱上去了——当然我前世就是这么做的。
但现在,我看到这张脸就想给他撕碎,想也没想地就偏过了头。
季卿礼怕是没见过我这样,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也在下一刻反应过来了,有些僵硬地回过头,尴尬地朝季卿礼笑笑。
“既然锦疏身体还是不太好,那我也不多叨扰了。”季卿礼和前世一样尺度分寸拿捏的刚好,“那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我装作虚弱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恶心的直骂娘。
03
季卿礼走后,我一个鲤鱼打挺,虽然身体还是有点虚弱,但我重生后明显发觉没有前世那么虚弱了,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季卿礼的把柄,最好是可以为我所用,到时候一击击破,守护我的国家。
前世我在明他在暗,他知道我是将军,但我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如今不一样了,我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现在季卿礼做的每件事在我眼里都是个笑话。
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让身体恢复,半年后不能再让日月国被季卿礼攻陷了。
直至今日他在战场上的那抹坏笑我都还历历在目,无法释怀。
前世我们的战略和地图不知为何被季卿礼发现,我发誓我没有告诉季卿礼任何关于军队的事情,但当他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军队的罪人。
而真正出卖信息的人,却永远销声匿迹了。
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连我爹都震惊我的勤奋,连连夸赞,队里的士兵见我都这么努力,他们也士气大涨。
过了几日,季卿礼又来找我了。
前世我每天都想和季卿礼腻在一块儿,这一世我清醒了,能不理他就不理他,但可能之前没试过对季卿礼这么冷淡,他好像又不适应一样地跑过来找我。
啊,原来男人也需要欲擒故纵啊。
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在家里的院子里挥舞着长缨枪,这是我最趁手的兵器,他摇着扇子走进来的时候我正挥舞得起劲。
见他来了,我心生一计,装作不经意地朝季卿礼刺过去。
季卿礼下意识地收回扇子抵挡了我几招。
我知道季卿礼的实力在哪儿,所以这几招我丝毫没替季卿礼着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但我也知道,我这几招可能季卿礼完全不会放在眼里。
末了,我收下力道,装作很抱歉地对季卿礼说:“季郎,没看见你来,结果没收住连招。”
笑脸盈盈的样子就是为了蛊惑这个臭男人。
季卿礼在战争前几乎从不在我面前表现的自己会武功,这次我猝不及防的进攻,怕也是让多年的老狐狸露出了马脚。
“没事锦疏,看你身体也恢复得极好。”他依然面不改色地朝我微微一笑,仿佛刚才挡招的人不是他一样。
但我不会放过这个刺激他的好机会,我收回长缨枪,依然笑着问:“季郎,你不是教书先生吗?怎么也会武功呀?”
04
季卿礼展开扇子哈哈一笑:“锦疏,教书先生难道不可以会几招武功吗?”
“可你方才......”
能抵挡我白家枪法的人可不多,正当我准备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季卿礼打断了我的话。
“锦疏,过几日我要去一趟皇城,约莫要一月才归。”
我突然想起前世的这时候,季卿礼也去了一趟皇城,虽然当时回来后我没多想什么,只是埋怨他去的时间太久,但现在想想,这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呀。
或许,能抓住前世放出消息的奸人。
我神色微变,问道季卿礼:“季郎,我一人在这涎城也百般无聊,要不我随你一同去皇城吧?”
不出意外的,季卿礼拒绝了我:“锦疏,你贵为日月国将军,不可松懈。”
“可是我很久没有出去玩啦。”我继续朝季卿礼撒娇道,“况且涎城还有我爹,若有什么急事,一日便可赶回来,不会出事的啦。”
见我不依不饶,季卿礼思考了一阵才算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立马开始为去皇城做准备。
我这一趟去皇城并不全是为了盯着季卿礼,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摸清谁是前世放出消息的奸人,皇城的信息四通八达,我在皇城也有数名眼线,此次前去必须得打听点线索出来。
一路上我都盯着季卿礼,他却没什么特别的举动,一会儿假寐一会儿拉着我看外面的花花草草,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恍若隔世。
确实是隔世了,所以看到和以前一样对我好的季卿礼,我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痛。
前世我是真真切切地爱过他,但前世也是他真真切切地杀死了我。
一想到这里似乎胸口被箭刺穿的疼痛又一次涌了上来。
“怎么了锦疏?”突然季卿礼的面孔在我眼前放大,他抬起手在我的脸上抹了抹。
我这才发现我不知何时落泪了。
“是心口不舒服?”他蹙起好看的眉,握住我捂在心口的手,将我揽进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人,但却有着陌生的感情。
我有的时候真切觉得季卿礼很适合当戏子,他的戏精湛,能骗过所有人。
05
抵达皇城后,我和季卿礼找了个小店住下了,我心里盘算着我曾经放在皇城的一些眼线,正想着什么时候躲着季卿礼出去,结果季卿礼主动找上门来了。
“锦疏,我要出去一趟。”季卿礼在门口叩门,我心下一喜,连忙应了季卿礼,直到季卿礼的脚步声远去,我便急忙出门了。
皇城热闹非凡,这也是我爹不爱住在皇城的原因,不适合我们练武,太嘈杂了,索性在周边不远处自己搞了个宅子。
我走在皇城的道路上,周围都是嬉笑打闹的孩童,焦头烂额地看着小孩四处跑的女子,我穿过大街小巷,路过形形色色的人。
突然有个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子塞给我一个纸团。
我捏紧纸团,连忙离开这繁华之处。
来到一个偏僻的水池旁我连忙打开了纸团,上面只有一句话:“静贵妃,四皇子,良安出事。”
我皱起了眉头。
静贵妃是当今嫔妃里最有权有势的嫔妃,甚至在宫中权力大过皇后,她的父亲是当朝兵部尚书,父女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四皇子就是静贵妃的孩子,可能是继承了母亲的心眼子,听说这四皇子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
四皇子因为自己的母亲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所以时不时有接触到兵部的很多资料,而静贵妃也有意让四皇子接触这方面,朝廷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爹是个五大三粗的带兵打仗之人,不懂这些朝廷的门道。
这么一想,这个四皇子确实被我疏忽了。
我又看了一眼纸团,良安,是付将军驻守的地方,那里平时算是安生,在我们眼里还算是个好地方,这个地方就算出事也不会太大,付将军也完全可以处理,但为什么这里的信息明确告诉我良安出事了。
恐怕这里面出的事情还不小,连付将军也没法处理。
良安这个地方有个特点,就是易守难攻,所以才平静百年,但是它的位置特别不好,紧靠着琤国,琤国不管是势力还是兵力都比我们日月国大,如果打仗必然先攻打良安。
难道......我突然福至心灵,难道这场战争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发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