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状元郎袁钦出身微末,却年少成名。
长大后更是不负众望,一举夺魁。
当他骑着高头大马行过长安街时,一时间万人空巷。
偷偷溜出宫的我也只能在人群的边缘远远望他一眼。
或许是缘分。
我们的视线遥遥相会。
他朝着我温柔一笑,还挥了挥手。
站在我身旁的女子都痴了。
而我也心旌摇曳。
少年鲜衣怒马,光明灿烂。
比话本子里的主人公,还令人倾心。
那天之后,提亲的人都快把袁府的门槛蹋烂了。
但却都被袁钦拒绝。
退出来的人一脸古怪地说,状元郎手中有一枚破旧的木哨。
唯有吹响这木哨的女子,才是他的命定之人。
我以公主的身份接近袁钦。
数次尝试吹响那枚木哨,但都无功而返。
也是因此,袁钦对我亦十分冷淡。
或许只有那位命定之人,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吧。
后来新帝即位,朝堂风云变化。
袁钦就此失宠,又因背负贪腐之罪,遭受软禁。
袁府就此门可罗雀,连家仆也纷纷离去。
天寒地冻,我想袁钦的日子应该极不好过。
便遣人亲自照料,还送了煤炭过去。
我没有向袁钦邀功。
文人性傲,我若开口,反倒会适得其反。
我就这么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那敏感脆弱的自尊心。
直到那天晚上,伺候袁钦的小厮传来消息,说他害了重病。
我顾不得圣旨,带着御医闯入了袁府。
若非如此,袁钦怕是撑不过那个寒夜。
御医离开后,我守在榻前。
看着袁钦惨白虚弱的脸色,心头莫名被揪紧。
他悠悠醒转,睁开眼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待看清我,又连忙挣扎坐起。
我忍不住想伸手扶他。
他却避开了我,眼眸低垂:
“罪臣……谢过公主。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我眼眶微涩:
”你明知我不需你的回报。“
袁钦怔了怔,随后语气苦涩:
”公主一片真心,罪臣……不配。“
我只觉得喉咙里堵堵的,说不出话来。
许久,袁钦深深地叹了口气:
”公主请回吧。
“臣病体未愈,莫过了病气给你。
”况且,臣的冤屈还未被洗刷,如此这般,有损公主清誉。“
他的语气颓丧哀伤,令我不禁想起他当年登科后的景象。
这些年来,他应该很难过吧。
原本那么鲜活的一人,竟被折磨成如今这般。
我暗自下定了决心。
离开袁府后,便直接求见了皇兄。
我想请他彻查贪腐一案,洗清袁钦的冤屈。
我在书房中跪了一个时辰。
皇兄才从成堆的奏折里抬起头来。
他看着我,语气深沉:
”扶柠,这件事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你往后,不要跟袁钦走得太近。”
我只当皇兄不愿帮我,一把甩开了他伸来搀扶的手,气愤地离开。
皇兄看着我一瘸一拐的背影,连连摇头。
袁钦官复原职的那日,我特地为此设了诗会,邀约了各路文人吟诗鉴赏。
春日的阳光温暖又和煦,我笑着安慰袁钦。
“这是新的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说完便转头欣赏起才子佳人作的诗。
却没想到袁钦忽然开了口。
“扶柠,我娶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