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振华这么辛苦,不也是为了有一门手艺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吗?」
「现在振兴的酒厂已经步入了正轨,我们准备拿养老钱给振华在城里弄个买酒的小商铺,也能补贴点家用。」
我父母难得为我打算一次,但是周雅玲的脸色却格外难看。
「开什么店!一个大老爷们儿没有个正式工作,天天进城晃悠,这叫什么?这叫盲流!爸妈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要脸!」
「但这几年振华确实过得苦,他白天要下地干活,晚上还要回来打理他那堆酒坛子,每天都忙到后半夜,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每次你都趁他睡着,往他的酒坛子里撒盐,看着他品酒时难过的样子,我这心里真是不好受。」
「而且你爸妈现在身体也不好,两家人地里的活儿全都是他一个人在忙,家里的脏活累活儿,从来没让你伸过一指头。就算当年那么对他,可这几年他对我们依然孝敬,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虽然偏心小的,但王振华毕竟是我们亲儿子!」
父母的话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感,可是她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
「爸妈,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
「当年是我撺掇姐姐和振兴偷走他的酿酒配方,这件事儿是我错了,这么多年我故意去毁他的酒,也是我错了。」
「但是王振兴和振华不一样,他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不给她一条出路,难道让他留在家里种地吗?你们舍得?」
「况且我比姐姐年轻,也比姐姐漂亮,还是个正式编制的医生,娶了我他也不吃亏,我用我一生的幸福弥补,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听我的,他的这些酒留不得,振兴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周雅玲从厨房抱出了盐罐子,打算把我所有的酒坛里都倒进去大量的盐。
我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今天进山帮周雅玲采来的草药。
目光落在墙角,那堆我精心侍弄的酒坛子上,心底涌上无尽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