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高度数威士忌下肚,胃里瞬间开始翻江倒海。
酒瓶脱手,我掐着喉咙吐得昏天黑地。
「草,真恶心!」
夏以柠的好友许暮雪眉头紧锁,往旁边躲去:「以柠赶紧给他三五百,打发了得了。」
夏以柠闻言,甩了一沓钱在我脸上,气息低压:「滚,别让我再在这里看到你。」
我咽下口中苦涩,捡起那沓钱塞进领口。
在夏以柠带着薄怒的目光中走到她面前,倔强开口:「夏总,我还能喝。」
一排酒被我整齐起开,我机械地往下灌。
直到灌到最后一瓶,夏以柠终于爆发。
她低骂一声,一脚踢飞了我手中酒瓶,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带向她。
怒斥道:「褚云起,你就这么贱,钱就对你这么重要是吗?」
我拂开她,咧着唇朝她伸手:「夏总满意了吗,十万。」
夏以柠紧抿着唇,眼底的火焰快要把她燃烧殆尽。
僵持间,她突然低低笑出声,「想要钱,我给你。」
夏以柠一个眼神,身边就有人递上钱箱。
「跪下用嘴捡,如果能捡干净,我再赏你十五万。」
话落,空中下起钞票雨。
我没有丝毫犹豫跪了下去。
耳边响起此起彼落的奚落和嘲笑声。
可我充耳不闻,眼中只用那些红彤彤的钞票。
只要钱到位,妹妹就有救了,尊严算什么。
捡到最后一张时,夏以柠突然伸脚踩住。
我尝试了几次没捡起来,只好跪着看她:「夏总,麻烦您抬一下脚。」
她勾唇笑了,脚抬起踩在我脸上。
我挣扎不出,终于涌上泪意。
夏以柠蓦然抬起脚,脸色黑沉着命令道:「舔干净,钱就归你。」
指甲深陷血肉,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闭上眼睛去舔她的鞋。
舔净污渍,我捡起最后一张钞票,撑着沙发站起身,再次朝她伸出手:「十五万。」
「贪得无厌!」
夏以柠嫌恶地移开视线,摔上钱箱,扔下一句「别让我再见到你」气冲冲离开了。
众人见乐子没了,也跟着四散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我没忍住咳出一口血。
经理李锐小跑过来扶住我,眼眶通红:
「云起,你这是何苦呢,和夏总讲实话,你的病就有救了。
「你要是开不了口,我去帮你说!」
李锐是唯一知道我和夏以柠事情的人。
我知道他关心我。
可我还是拉住他,摇了摇头:「别说。」
他拗不过我,气馁地扶我去了休息室。
躺在沙发上,我的思绪飘出很远。
想当初虽然是我收留的夏以柠,但我一直觉得是我欠她更多。
三年前的暴雨夜,我在医院外遇到了衣衫褴褛的夏以柠。
她说她得了尿毒症,没钱治病只能等死。
想到我父母都是肾病离世的,我一心软就收留了她,还保证会挣钱帮她治病。
为了养活自己和妹妹褚灵,也为了遵守承诺,我努力工作。
夏以柠振作后,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也找了一份儿高危但薪水高的工作。
在一次工作中,她被坠物砸伤了头,医生说只差一寸命就没了。
那之后她就时常头痛,身体也虚弱得需要住院治疗。
屋漏偏逢连夜雨,灵灵同时间被确诊遗传性肾炎。
为了救灵灵,我捐了一颗肾。
就在我手术当天,夏以柠的病情也恶化了。
她求我捐一颗肾给她,我没法,只能拒绝。
我解释了原因,可夏以柠认定我骗了她,我不爱她。
不仅和我提了分手,还偷跑出院。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就是她的死讯。
可灵灵的病根本不给我悲伤的时间。
刀口没恢复好,我就被迫四处打工赚钱,胃病也在饥一顿饱一顿中恶化成癌。
如今和夏以柠再度重逢,
知道她安好,那我心中的愧疚就可以放下了。
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没必要再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