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保温桶站在病房外,刚准备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哄笑。
“秦权,你这招绝了!苏木那蠢货真去卖了!你们听这视频里她哭得多惨,还一直喊着秦权的名字呢!”
我死死抠住门把手,指甲折断在掌心里都没察觉。
透过门缝,我看见秦权慵懒地靠在病床上,手里晃着酒杯,面色红润,哪有半点病人的样子。几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围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恶心的笑容。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权哥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一个染着金发的男人拍着秦权的肩,“她被你骗得团团转,又是卖血又是卖身的,绝了!”
“哈哈哈五万块就搞定了?权哥你养的那条藏獒都不止这个价!”金发男人笑得直拍大腿。
“咱们权哥可是忍辱负重,又要装深情,又要装穷装病。”另一个人大笑。
“对了权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视频发出去?到时候她怕是要跳楼吧?”
秦权低头看了看手机,没有说话。
“喂,你该不会真对她动心了吧?”一旁的人推了他一下,“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她抢了许念的奖学金,许念也不会被家里送出国。”
听到到许念的名字,秦权眼神突然冷了下来,“急什么?等许念接风宴那天,正好是她生日……”
他顿了顿,“我会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惊喜。”
“到时候把她的小视频发到网上,”金发男人兴奋地搓着手,“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死死咬住嘴唇,嘴里顿时一片血腥味。一路踉跄着跑出医院,风刮在脸上生疼。
回到狭小的出租屋,我跪在地上,看着墙上和秦权的合影。照片里,秦权笑容灿烂得仿佛能融化冰雪。而现在,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一年前,我被几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欺负,是秦权及时出现给我解围。我们在一起后,他告诉我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我很心疼他,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就为了给他攒手术费。
就在几天前,有人急匆匆找到我,说秦权突然晕倒在路边,急需筹钱做心脏手术。为了这笔救命钱,我咬牙把自己的第一次卖给了一个满脸横肉、令人作呕的老男人。
原来,他接近我,只为报复我当年凭实力赢的奖学金。可那个名额是我穷苦生活的救命稻草,对许念来说连买个包都不够。
我再也撑不住,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保温桶里的汤洒了一地。
苏木,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我本来想挂断,却在恍惚间接通了。
“是……苏木吗?”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我是伦敦圣文斯特医院的威廉医生。很遗憾通知您,苏老先生今早去世了。”
“他最后的心愿。……”医生顿了顿,“是希望您能来参加葬礼。”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另外,他给您留了一封信和一些东西。你能来一趟英国吗?我会让人帮你安排好机票。”
窗户里映出我狼狈的倒影。
“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