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学霸他官运亨通》 第3章 在线阅读
这一天,呼兰县召开会议,县委书记李希尧最后一个走进会场,放下茶杯,坐在主位上,环视了一圈后,严肃的说道:“人都到齐了,现在我们开会吧。今天有两个议题;一是省里有个对外招商会,给我们县里安排了一个展位,大家讨论一下,谁带队出去合适?”
话音刚落,会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李希尧拿起茶杯装作专心的喝茶样子,眼角余光观察着会场的风向。
除了县委副书记冯学文和人武部长陈安泰没有说话,其他人畅所欲言。
“李书记,我认为这次招商会事关重大,必须得钱县长亲自挂帅不可。”常务副县长刘凯若有所思道。
“我也觉得刘副县长说的有道理,毕竟这次机会难得,我们必须重视起来,不能儿戏。”政法书记唐学峰说道。
“我也觉得应该重视起来。”宣传部长周玲说道。
紧接着,组织部长罗晓明,监委主任孔杰,县委办主任常勇都点头表示附议。
听到大家推荐自己率队去省城参加招商会,钱永利顿时开心的眉飞色舞,不知是高兴的忘记了,还是有意忽视。还没有得到县委书记点头认可,钱永利首先嘚瑟的说道:“大家这么抬举我,看来我这匹老马得使使劲了,不然对不起同志们的信任呀。”说罢,微笑看向了主位喝茶的李希尧。
这他娘的明目张胆的叫板老子的权威,士可忍孰不可忍,看来不能再忍让了。不然,这些家伙都趴在老子头上拉屎撒尿了。
最令他震惊的是,组织部长与县委办主任竟都与钱永利沆瀣一气,如此一来,自己日后又该如何开展工作。除纪律委缺席外,县委副书记态度模棱两可,人武部部长只是列席会议,通常不会发表意见,其余人的态度已然十分明确。
显然,苏新民的离世,使得钱永利的地位愈发稳固。念及苏新民的死,他心中蓦然涌起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钱永利。望着钱永利那似笑非笑、自信满满的神情,李希尧深知自己必须做出抉择了。
“冯副书记是主管组织的专职书记,说说你的看法吧?”李希尧收敛锋芒,又把皮球踢给了冯学文。
冯学文也在观察着风向,听到李希尧的话,心里骂了一声软蛋后,笑呵呵的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谁带队只要能为县里拉来投资,谁就最合适,我没有意见,李书记你拍板就行了。”
“我也没有意见。”见李希尧开始点名了,人武部长陈安泰很光棍的说道。
听到两个老滑头又把皮球踢回来了,李希尧爽朗的一笑说道:“哈哈~,既然同志们都看好钱县长,那就钱县长辛苦一下了。去年我们县里引资一亿两千万,希望今年能突破两个亿大关,钱县长亲自出马,最少不会比去年少吧?那就这么定了,钱县长带队参加招商展会。”
李希尧话音刚落,全场一片赞叹声,好像李希尧做出了多么明智的选择。
听到这群人的吹捧,李希尧心里很腻味,直接就说道:“现在进入下一个议题,市纪律委对苏新民车祸有很大异议,特派遣检查一处处长张哲下来接任县纪律委工作,大家有什么想法说说吧?”说完,又端起茶杯吸溜吸溜喝了起来。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也是个烫手的山芋,一个表态不好,就会得罪市纪律委,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学着李书记品起了茶。
这样的状况倒出了李希尧的预料,片刻后,就听县长钱永利说道:“我觉得一动不如一静,苏新民同志是意外车祸身亡,县里也很悲痛,市纪律委可能有些误会。上面下派的人未必就能胜任我县的工作,还不如县里直接提拔自己的同志,既优化了干部队伍,又能选个熟悉县里情况的人,这对我县的经济发展是有好处的。比如说张丙南副书记,我看就很合适嘛……”
钱永利话音刚落,一群喝茶的群众眼睛都亮了,都放下茶杯抢着响应支持。
“老子就是那个下派的人,这岂不是明摆着暗讽我根本无法胜任这个县委书记一职嘛!”李希尧心中暗自思忖道,脸上却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只见他神情肃穆,用那冷若冰霜的语气缓缓说道:“苏新民同志不幸离世,而由他亲自着手调查的那些重要材料与关键证据,如今也只能随着他一起深埋地下、进入棺材之中了!市纪律委对于咱们县纪律委在此事上的无所作为感到极度失望,甚至已经开始有理有据地怀疑起县纪律委其他同志的实际工作能力来了。
因此,关于此事我们无需再做过多探讨,一切都只需静待市委以及市纪律委给出最终决议即可。在这里,我个人的态度很明确,那便是充分尊重上级领导的意见。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散会!”言罢,李希尧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的杯子,然后昂首挺胸,闲庭信步的走出了会议室。
眼看着能够一锤定音的人拂袖而去,这场会议难道还有继续开下去的必要吗?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你瞅瞅我,我瞧瞧你,谁也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人武部长陈安泰率先打破了沉默,只见他第二个端起自己的茶杯,起身朝着门口走去。紧接着,市委副书记冯学文也紧跟其后,匆匆忙忙地走出了这间气氛凝重的会议室。
看着大家一个一个的走出了会议室,此时的钱永利才冷静下来,原来人家才是能做主的人,看来自己有些想当然,错估了形势,小瞧了李希尧,有些飘飘然了!
同一时刻,同样的会议在安顺市委会议室召开。市委书记卢跃主持了会议。其他的议程进行完以后,纪律书记孟铁柱临时加了一个议题,呼兰县纪律书记人选的问题。
本来这种几位内部人选问题,由市纪律委推荐,县委书记点头同意,或者由县委提名,市纪律委点头同意,拿到市委会通过就行了。无奈前任县纪律书记在调查案件关键时刻不明不白的死亡,虽然鉴定结果是意外事故。
但是,大家都不是政治小白,里面的门门道道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如果这里面没有鬼,那才真正的见鬼了。只不过苏新民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大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孟铁柱那么护犊子,也只能对月空叹息。
这种敏感时刻,谁也不想触孟老虎的霉头,所以,当孟铁柱提出下派一处处长张哲下去掌控呼兰县纪律委时,大家出奇的沉默,只有常务副市长汪建成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无奈他的声音太弱,被忽视了。最后以九人赞成,一人弃权,一人反对通过了这个人事任命。只要呼兰县委没有特别的理由,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
苏誉在家里待了一周,处理完父母的丧事,答谢了在丧事期间跑前跑后帮忙的亲戚朋友,当天夜里乘坐西去的列车返回学校。
夏日的绿皮火车就是个闷铁罐,列车上人满为患,没有座位,走廊过道上都站着人。还好,姑姑托熟人为他订了一张卧铺。
直到卧铺车厢熄灯,窗外一片漆黑,苏誉还木雕似的坐在窗前,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原野,偶尔一辆车灯闪耀着划过视线。
苏誉对卧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熄灯后就早早的睡去了。
父母的死让他心里有了障碍,对人生产生了怀疑,感觉前途渺茫。晚饭时,爷爷和姑父舅舅们给出了最终意见,让自己继续研究生学业。说心里话,他也想继续深造,但是,父母伤痕累累的面孔总在他眼前浮现。他们死不瞑目,自己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爷爷和众长辈坚决不同意自己再纠缠车祸这件事,不是他们不想查清事实,是家里的力量太弱小了,父亲就是家族里最耀眼的那颗昨日星辰。其余的亲戚不是农民就是工人,最好一点的就是姑姑和姑父两个教师。面对如此强大的黑恶势力,他们又能奈何了谁。
苏誉深知,爷爷以及一众长辈之所以会如此行事,皆是源自于他们对于自身安全的忧虑与考量。但这并不能成为他轻言放弃的理由,因为在他心底深处,始终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那便是要为含冤离世的父母讨还一个公道!为此,即便需要倾尽所有、付出任何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只是残酷的现实犹如一盆刺骨的冰水,毫不留情地泼洒在了他炽热的心头。他逐渐意识到,以自己目前微不足道的力量而言,想要去对抗那些如狼似虎、穷凶极恶的黑恶势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苏誉,内心被无尽的痛苦所吞噬,同时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无奈。一方面,亲人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殷切的期盼如同温暖的阳光,时刻照耀着他;另一方面,每当想起父母那悲惨的遭遇,他便会被沉重的愧疚与自责紧紧缠绕,几近窒息。在这两种情感的激烈碰撞之下,他宛如置身于一片波涛汹涌的汪洋之中,迷失了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
夜,静得出奇,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份沉寂。苏誉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目光茫然地望向远方。窗外,漆黑的原野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无边无际地延展向天际。它是那样的冷酷无情,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似乎在嘲笑着苏誉的天真与弱小。在这片浓重的黑暗里,苏誉拼命地搜寻着哪怕一星半点象征着希望的曙光,可最终收获的只有满心的绝望。
在这个漫长得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夜晚,苏誉只能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与折磨。关于未来的道路究竟应该如何走下去,他仍旧毫无头绪,找不到那个能够指引他走出困境的明灯......
直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苏誉还保持木雕的姿势。这时候,对卧的老人也起床了。
看见苏誉这样坐了一夜,老人叹息一声说道:“孩子,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你眼窝深陷,面容憔悴,就知道你遇上大难事了。”
说到这里,老人坐在苏誉对面,也望向隐隐约约的窗外,接着说道:“人生本就苦,是大家把生活想的太完美了。这个社会到处都有不平事,没有绝对的实力,没有绝对的权利,不要去向往绝对的公平。人生这条路注定坎坷,遇到挡路石要么绕着走,绕不过去就想办法把它搬掉。只有你不断的遇石头搬石头,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否则,你就做个弱者,混吃等死。想的太多,你又做不到,只能增添烦恼,庸人自扰罢了!”
老人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有些深邃,继续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和你一样,觉得世界不公,想要改变一切,但最后才发现,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曾以为只要努力就能得到回报,可现实却给了我重重一击。但后来我明白了,人生就是一场与命运的博弈,有时候我们需要妥协,有时候我们需要坚持。重要的是,要学会接受自己的现状,然后再去寻找改变的机会。”
他拍了拍苏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别让困难打倒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克服它们。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到希望。”说完,老人站起身来,缓缓离开了房间。留下苏誉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周边很安静,只听到火车卡塔卡塔的响声,当火车穿过一条涵洞后,天边出现一道霞光,耀眼的光芒射进了车窗,照亮了他那颗阴暗已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