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岁高龄的她天天都在往农民的竹荪地里跑,找到她不容易,更别说见面谈话。国庆期间,她在百忙中见我一面,打来咨询竹荪事宜的电话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黄文培(左)给农民传授竹荪采摘技术
“竹荪烂蛋的事儿一直没解决。这两天我正在进行菌种灭菌试验。”说起竹荪,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获得者、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四川省科技顾问团一届、二届顾问黄文培,就这样打开了她的话匣子。
1972年尼克松访华,周恩来总理设宴招待他的是“四菜一汤”,汤菜“芙蓉竹荪汤”中的竹荪就来自长宁。一时,长宁竹荪“洛阳纸贵”,形成了“竹荪与黄金等价”的局面。
那时,黄文培从四川省林业学校(现四川农业大学都江堰校区)毕业分配在长宁县万岭楠竹经营所工作已有20年。长宁竹荪供不应求的局面让她看到了竹业发展的新方向。
竹荪,又名竹参,属真菌门、担子菌纲、鬼笔目、鬼笔科、竹荪属,是我国食用菌中名贵的山珍。《辞海》曰:“四川南部最多。”竹荪的子实体初呈蛋形,成熟后成笔状,顶部有钟状菌盖。盖下有白色的网状部,向下垂。洁白的竹荪,亭亭玉立,人们就称它为“白裙公主”。
人工培育竹荪,没有经费、经验和技术,黄文培与其他科技人员一道反复试验多年,也没有成功。 后来,她们决定采集竹海的野生竹荪进行菌种分离试验。
14年努力终有回报。1986年,黄文培等人驯化、培育的竹荪菌种种植终获成功,并在箩筐中种出了第一株‘竹海长裙竹荪’。”1987年,她将竹荪菌种移到野外的‘百竹园’种植,也获得了成功。1988年推广到万岭乡白羊村种植。2平方米的地种了8瓶菌种,1年收4次,收了3斤多干竹荪,效益可观。
此后,长宁县在全县推广种植竹荪。黄文培等技术人员一年四季都在办竹荪种植培训班。省内外也有30多个市县的人慕名前来学习,有的还专门请黄文培前去讲解示范。
1992年,黄文培荣获了“四川省‘三八’红旗手”光荣称号,并获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1994年,“竹海长裙竹荪”获得“第五届亚洲及太平洋国际贸易博览会银奖”。次年又获得“中国巴蜀食品节”金奖。
1995年,黄文培退休了,可她仍然钟情于她的竹荪事业,仍然奔波在县内外推广“竹海长裙竹荪”的种植技术。
1997年,她在“百竹园”培育出了竹荪王:这朵竹荪裙长1.2米,面积有藤椅那么大。1998年,由她主持的“‘竹海长裙竹荪’新品种选育种高产技术研究”获得了“四川省科技成果认证”证书和“四川省农作物品种审定合格证书”。目前,“竹海长裙竹荪”共获国际银奖1次,国家金奖6次;竹荪菜肴获国际食用菌烹饪大赛金奖3项,银奖1项。
“黄阿姨,木匠、泥水匠、石匠,我啥子都干过了,就是富不起来。只有你教我种竹荪,才让我走上了致富路。”古河镇的徐开良,见到黄文培时就不停地这样说着。而徐开良,仅仅是黄文培帮助脱贫致富的成千上万人中的一个。
“我们科技人员,最高兴的事就是看到科研成果转化成为生产力,帮助农民朋友脱贫致富。”黄文培说。她至今忘不了那一幕。有一次她参加了市上的扶贫工作会,看到贫困户家的主人用废铁丝作裤带。她问他为什么用铁丝做裤带?他说铁丝不容易坏,用得久。她看着心酸,这也更加坚定了她发展竹荪产业帮助群众脱贫致富的决心。
如今,“竹海长裙竹荪”种植遍及省内外100多个市县,帮助了6万多困难群众脱贫致富,其中有4000多人成为了致富能手。长宁县的“竹荪大王”韦世林,在她的指导下不仅学会了制作竹荪菌种和种植竹荪,自己也成了竹荪专家。
对贫困户不仅免费送技术,黄文培还免费提供菌种。有许多人说她傻,可她仍然不“悔改”。
现在,她每月的退休工资和政府津贴加起来有2000元左右,但她把其中的1000多元用在了她种爱的竹荪产业上,用在了帮助群众脱贫致富上。
“这得益于青年时期的教育。我们年轻的时候经常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深受保尔?柯察金和中国的保尔?柯察金——全国特等劳动模范吴运铎的模范事迹影响。”她说,“‘一个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黄文培说,“这就是我的座右铭。有了这样的座右铭,我干工作一辈子都有热情。”
“我希望再用10年时间,把竹荪烂蛋的事儿解决了,把农民种竹荪的风险降低到最小。”这,就是一个年近八旬女高工的心声。